平常墨枭根本不会这么阴阳她,肯定是猜对了,墨枭在乎柳雪,想想这么多年柳雪身边的人中毒都来了个遍。
柳雪受得最重的伤,也就是这次昏迷,对比墨枭给其他人下得毒,这简直都可以用温柔来形容。
墨枭竟然也会有弱点,这个得好好利用,沈景昭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他了。
墨枭眼眸一转,多此一举说道:“宋宝林还是不要把这些胡乱的猜测说给别人听了。”
沈景昭不明白,她能和谁说,杨飞?柳雪?
哦,她眼睛一眯,没有回答说不说,只是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他。
墨枭觉得无趣就转身离开,沈景昭转头想了想,对着空地说:“你不想知道她的想法吗?”
清风吹过,没有一丝声张,只有吹动发丝告诉她风来过。
沈景昭缓缓前行,感觉身后跟着一道黑影,她没有停下,墨枭也忽远忽近地跟着,彼此心照不宣。
院子里柳雪播弄着新鲜的草药,将它们均匀放到草药架上,看见沈景昭也只是微微一笑。
想着身后的人,沈景昭假意帮她弄草药,不知道如何开口,小栗子瘸着腿走进来,恭恭敬敬冲沈景昭行了一礼。
沈景昭和夏词吓了一跳,她怎么瘸了,转身去看柳雪,柳雪拿了两个木头,固定在小栗子腿上:“可以治好。”
就这几个字,小栗子眼里重新燃起亮光,可她不知道的是有几根针已经靠近心肺,柳雪曾经试着拔出来,可她身上的暗伤太多。
调理需要花费太多时间与精力,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时间。
看到就连小栗子,柳雪都如此上心,那墨枭是不是也?
“柳雪,你觉得墨枭是什么样的人?”
柳雪以为她想和自己了解一下,就支开夏词和小栗子:“他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人,不要去猜测他下一步计划,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。”
躲在旁边偷听的墨枭,身体往后一靠倚着墙:“真是了解我。”
“那你会和他成为朋友吗?”
柳雪摇头:“和他成为敌人,都比成为朋友更安全。”
沈景昭并不是来当红娘了,听到这些答案心里就明白了,太阳悄悄移动,刚才墙旁边的阴影,已经消散。
“你怎么今天这么想知道墨枭?”
沈景昭用笑容掩饰心虚:“知己知彼。”
看着柳雪还是不信,她就只能转移注意力:“杨飞呢?他怎么样了?”
提到杨飞,柳雪的眼神暗淡了不少:“自从他醒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让我最近不要找他,说邢梓欣发现他的身份,最近要给邢家复命。”
沈景昭觉得杨飞肯定不是柳雪想的那个意思,不过她猜测,杨飞肯定是说:“邢梓欣发现了我的身份,我得假装成她的人,最近不要来找我。”
“对,他就是这么说的。”
真奇怪,沈景昭觉得好奇怪,墨枭的想法柳雪知道,杨飞的想法自己知道,前世时候顾清时的想法白婉莹知道,但很奇怪明明不该如此?
为什么最亲近的人,反而不太了解自己,注定不会喜欢上的人,却这么了解。
“至高至明日月,至亲至疏夫妻。”
或许是因为太了解,才知道对方骨子里的虚伪,看破人形之下的伪装,自然不会喜欢上这种人。
柳雪说了一种可能,沈景昭补充另一种可能,或许我们了解的是不同阵营的自己。
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,夜深人静时,小栗子看着自己布满针孔的胳膊和腿。
内心厌恶:“为什么自己要生来低贱。”
为什么?吱呀一声,像是听到她的怒吼,夏词进来。
小栗子赶紧遮住自己的伤口,语气冰冷:“你来干什么,看我笑话。”
“你确实可笑。”从夏词身体里发出一个男子声音。
小栗子刚想逃,墨枭直接把她的拐杖踢飞。
她刚想大喊救命,墨枭给她扔到嘴里一颗黑色药丸:“你真是可笑,没有自知之明,你是个丫鬟怎么能顶撞主子。”
小栗子以为他是来嘲讽自己的人,伸手就要出打,墨枭直接点住她的穴道:“都说了要有自知之明,你看你还是没学会。”
说着掰开小栗子的嘴,在她惊恐的目光下拿出一只蜈蚣,她试着发出呜呜的声音逼退蜈蚣。
可那蜈蚣像是没听见一般,进入她口中,小栗子绝望地闭上眼睛,心里觉得这么死,有点不甘心。
真是因为她的不甘,蜈蚣变化成了蛊虫,她的眼圈周围变成红色。
“小栗子把你变成这样的是邢梓欣。”
说完之后,一拍小栗子她睡着了,这一切都如同一场梦境。
翌日,柳雪非要拉着沈景昭锻炼身体,说什么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
她睡得迷迷糊糊才不想练这个,柳雪拉着她道:“你身体里的蛊虫还没取出来,冒犯你想让它们在你身体里争夺蛊王吗。”
沈景昭无语地看着她:“之前也没取出来,你也不着急,现在是不是因为杨飞不理你。”
被说中了,可柳雪不承认,借口给小栗子治腿就直接走了。
正好,沈景昭伸了个懒腰准备去睡回笼觉,不知道是不是幻觉,她好像看见小栗子了。
不可能,她那腿得好好养着,小栗子比谁都惜命。
小栗子魔怔似的走到假山后面,看着她这个状态,墨枭觉得不行,这不一眼就被看出来受蛊虫控制。
紧接着他又拿出一只蛊虫,晃了晃铃铛,小栗子眼里恢复了清明。
看见墨枭,再看看周围,警惕性后退:“你是谁?我怎么在这里?”
“我是皇上找来的大夫,发现你有离魂症,这才叫醒你。”
“不可能,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病。”小栗子回答地斩钉截铁,之前都是几个人睡一间,要是真有离魂症不可能没人说。
“离魂症不是从一开始就有,你想想最近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。”
刺激?小栗子想到了在那个潮湿阴暗的房间,一根根细长的银针,咬牙切齿道:“邢梓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