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，程小雨攥着车票站在锈迹斑斑的“青屿站“站牌下。季阳迟到了二十分钟——这在他身上几乎从未发生过。
铁轨旁的野草突然晃动，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翻过围栏。
“换路线。“季阳拽下口罩，右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，“季琛的人在车站堵我。“
他拉开外套，露出内衬里别着的旧照片：年轻的季母与程父站在某栋海滨别墅前，背后电子屏显示着“2009年金融峰会“。
“这是我母亲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。“他指向照片角落被红笔圈出的细节——别墅窗玻璃反射出一个举相机的第三人，“现在，它就在我们脚下。“
程小雨低头，看见铁轨缝隙里卡着半枚生锈的底片。
穿过废弃隧道，悬崖边赫然立着幢爬满藤蔓的欧式别墅。季阳撬开生锈的防盗网，霉味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松香。
二楼琴房的门虚掩着。
“有人来过。“程小雨摸到钢琴键上的薄灰被蹭出五指痕迹——就在最近三天内。
季阳突然按住她肩膀。月光透过破窗帘，照出琴凳下的金属反光——是枚微型监听器，指示灯还亮着猩红的光。
“找地下室。“他压低声音，“我母亲乐谱里提到的'海平面下的真相'，一定是...“
整栋别墅突然通电，吊灯骤亮！
地下保险库的门被爆破痕迹强行破开过。程小雨扑向散落的文件堆，突然僵住——
那是父亲的字迹：《季氏集团2009年海外资金异常流动记录》，每一页都附有琴谱碎片做的书签，背面用音符密码标注着经纬度。
“这不是审计报告...“她声音发颤，“是犯罪证据。“
季阳抓起一张被血渍污染的转账单，汇款方赫然是程父的会计师事务所：“你父亲不是失踪，是被迫替季家洗钱后...“
监听器突然发出刺耳蜂鸣。天花板的消防喷头疯狂旋转，暴雨般的水幕中，大门被咣当撞开！
“真感人。“季琛举着手机走进来，镜头对准浑身湿透的两人，“堂弟带着仇人的女儿来挖自家祖坟？“
他身后站着三名保镖，其中一人正用程小雨母亲的超市工牌擦刀。
季阳突然笑了：“直播是吗？正好让股东们看看。“他甩出份文件，季琛脸色骤变——那是程父失踪前寄给监管部门的举报信副本，盖着季氏公章。
“选吧。“季阳向前一步，“现在杀我们灭口，还是谈条件？“
程小雨却冲向窗边。暴雨中，悬崖下的海浪间有蓝光闪烁——是警艇！
季琛的枪口突然转向她：“你以为我会像叔叔那样心软？当年他明明有机会连你母亲一起...“
季阳扑过来的瞬间，枪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