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声嘶吼，让准备迈出门的萧景辞和青云，同时停下了脚步。
萧景辞回头，他看陆离的眼神，像在看一个胡闹的傻子。
直播？
这都什么时候了？还想着直播？
“龙牙”的行动，每一个细节都属于最高机密。让一个流量明星跟着去现场，还要全程直播？这是嫌国家的脸丢得不够快，还是嫌敌人死得不够多？
“不行。”
萧景辞的拒绝，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。
陆离被他那股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，但一想到祖宗要被这个冰块脸拐走，他那股护犊子的劲儿又上来了。
“凭什么不行！我告诉你，我祖宗出手，那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场面！不让全国人民开开眼，是他们的一大损失！”
“再说了，现在网上多少人骂我祖宗是骗子，是神棍！这次就是最好的正名机会！我要让那群键盘侠看看，什么叫真正的实力！什么叫……科学尽头是玄学！”
“胡闹！”萧景辞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警告的意味。
陈特助和顾言之在一旁看着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一个是执掌国家利刃的铁血队长，一个是无法无天的顶流爱豆，这俩人要是真杠起来，恐怕明天的新闻头条就不是谁家塌房了，而是谁家房子真的塌了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，一直沉默的青云开口道。
“可以。”
两个字，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萧景辞看向她，眼神里满是不解和质疑。
他想不通，以青云这种超然物外的行事风格，怎么会同意如此荒唐的提议。
陆离则是冲着萧景辞扬了扬下巴，仿佛在说：看吧！祖宗还是疼我的！
青云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，补充道。
“功德，需要人信。”
“人越多，信得越诚，功德越厚。”
她需要功德，大量的功德，来修复她那条残破不堪的灵脉。而信仰，正是功德最直接、最有效的来源。
在她的那个时代，各大宗门为了争夺香火信徒，打得头破血流。
如今有这么一个能让数千万人，甚至上亿人同时看到她“显圣”的机会，她为什么要拒绝？
至于保密？
天道之下，皆为蝼蚁。让蝼蚁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，只会让他们心生敬畏。
敬畏，便会产生信仰。
萧景辞沉默了许久。
最终，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“……我需要向上级请示。”
他转身走出房间，拿出了军用加密电话。
几分钟后，他回来了，脸色依旧难看，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上面……同意了。”
“但有三个条件。第一，所有画面必须经过我们的审核才能播出。第二，不能暴露任何‘龙牙’队员的身份信息。第三，一旦事态失控，我们有权随时切断直播。”
“没问题！”陆离一口答应下来，生怕他反悔，立刻掏出手机，开始联系自己的团队，“喂？张伟！赶紧的！带上最好的设备！咱们要去搞个大的！对！直播！”
一小时后。
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军用直升机，在老旧小区的楼顶天台缓缓降落。
巨大的气流吹得人睁不开眼。
直升机内部经过改装。
陆离像个进了大观园的土包子，东摸摸西看看，嘴里不停地发出“哇塞”的惊叹。
而青云，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，看着下方飞速倒退的城市灯火，神情没有半分变化。
这钢铁巨兽，与她当年乘坐的仙家法舟，并无不同。
目的地，云梦水库。
当直升机飞临水库上空时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。
明明是初夏，机舱内的温度却像是下降了十几度。
在普通人眼中，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景。
但在青云的眼中，整个云梦水库的上空，都笼罩着一层灰败死气。
那股死气将整个水库牢牢罩住。
生机，在此断绝。
临时指挥部，就设立在水库大坝旁的一处管理站内。
几十名穿着制服的警员和便衣人员进进出出。
青云和萧景辞刚走进指挥部，一个中年男人就冲了过来，他一把抓住萧景辞的手臂，双眼通红，声音嘶哑。
“萧队长！怎么样了？有我儿子的消息了吗？！”
他身后，一个女人瘫坐在椅子上，目光呆滞。
他们就是最新一位失踪者，那个十岁男孩的父母。
萧景辞拍了拍男人的肩膀，沉声道：“王先生，我们正在尽全力，请您冷静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，从旁边传来。
“呵呵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一个带着眼镜，穿着西装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，正站在那对夫妻身边。
他扶了扶眼镜，目光在青云那一身廉价的T恤牛仔裤上扫过，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夷。
“萧队长，我敬佩你们为人民服务的精神。”
“但恕我直言，都21世纪了，还请一个跳大神的黄毛丫头来办案，这是对科学的侮辱，也是对失踪者家属的二次伤害！”
这句话激怒了那个失踪男孩的父亲，他转头冲着青云怒吼。
“骗子！你们找个骗子来消遣我们吗？！”
“我们家都这样了！你们还有没有良心！滚！你给我滚出去！”
男人指着青云的鼻子破口大骂。
那个被称为“方老师”的中年男人，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混乱，他上前一步，将那对夫妻护在身后。
他叫方振国，网名“科学铁拳方老师”。
是国内最著名的打假大V，在各大平台拥有千万粉丝，以用“科学”的铁拳粉碎一切牛鬼蛇神而闻名。
这一次，他也是被失踪者家属花重金请来，用科学的方法，寻找真相的。
方振国没有理会脸色铁青的萧景辞，而是对着周围那些警员们，继续说道。
“各位，不要被一些封建迷信思想蒙蔽了双眼。所谓的神秘失踪，在我看来，无非就是几种可能。”
“第一，水库底部存在未被探明的暗流或者溶洞，人一旦落水，就会被瞬间卷走，尸骨无存。”
“第二，水库岸边的土质常年被水浸泡，变得疏松，失踪者可能是在夜间不慎踩空，造成小范围的滑坡，被泥土掩埋。”
“第三，也是我认为最有可能的一种！”他加重了语气，“这是一起经过周密策划的、性质极其恶劣的绑架撕票案！凶手为了混淆视听，故意在水库边制造失踪的假象！”
他的一番分析，有理有据，头头是道，引得周围不少年轻警员和家属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相比于神神叨叨的玄学，这种建立在逻辑和推理上的科学分析，显然更容易让人接受。
方振国享受着众人信服的目光，他再次将视线望向那个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女孩，挑衅的说道：
“小姑娘，现在轮到你了。不如你也跟大家说说看，你准备用什么‘法术’来找人？”
“是打算在这里跳一段大神？还是烧两张黄纸，问问你所谓的‘鬼神’？”
羞辱。
赤裸裸的当众羞辱。
“你他妈说谁呢！”
陆离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跟方振国理论，却被青云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萧景辞也觉得方老师很烦，但碍于身份，又不好当着家属和下属的面发作，只能强压下火气。
青云的视线，在方振国身上停留了片刻。
她的目光，最终落在了对方手腕上戴着的那一串看起来很普通的檀木佛珠上。
佛珠上，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。
青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。
【叮！支线任务开启！】
【任务名称：打假大V的挑战！】
【任务描述：在全网直播中，以绝对的实力，彻底击溃“科学铁拳方老师”的所有理论，让他身败名裂，信仰崩塌！】
【任务要求：收获一百万人的“信服”功德点。】
【任务奖励：特殊功德道具——玄学之眼（体验版）！】
脑海中，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。
她淡淡地看着那个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方振国。
然后，她说出了一句让全场都懵逼的话。
“你想看，我便让你看。”
“陆离，直播。”
“现在，开始。”
“而方大师，你敢不敢在全国观众面前，与我立下赌约？”